王家俊TALK／何佩珊、余天投下兩顆深水炸彈

王家俊／主筆

勞動部公務員疑因霸凌輕生事件，調查報告一句「目的良善」引發輿論砲轟，總統賴清德、行政院長卓榮泰道歉，勞動部長何佩珊請辭並對遭指控的分署長謝宜容記兩大過、停職，仍未止血。與此同時，前立委余天爆料高層曾允諾他掌華視、基金會，他爭取當公視董事長不成，落得「只」當國策顧問的內情。

這兩件看似不相干的事件，對賴政府投下兩顆深水炸彈。

基層、中層勞工對職場霸凌是非常有感的。每個人都會不經意憶起幾段職場的傷痛，絕望、墜入深淵，非要離開工作不足以解決的痛苦。有勞工以生命控訴職場霸凌，卻「查無此事」，這不是哪個派系、誰的背景硬，用防火牆築起的調查報告、承認用詞錯誤，可以糊弄得過去的。勞動部長站在權力主觀的角度，背棄民進黨的價值，錯位了。停職、下台，毫不為過。

謝宜容遭控從專員搭「直升機」被前部長許銘春升為分署長，有81人請調逃命；基層爆料，北分署員工二月曾向時任政次王安邦陳情，王在約談謝宜容後，自己卻離職；輕生員工遭爆工時長達16小時，且未申請加班。勞動部下情不能上達，何佩珊還替「目的良善」主管背書，官官相護，危機處理明顯有問題。

最匪夷所思的是，遭控霸凌的謝宜容神隱多時、20日聲明致歉，但強調此事與其領導風格及行為無關。謝委任律師則怒批網友公審，造成政府部門調查出現便宜行事、未審先判等亂象。公務員之死，勞動部必須重啟調查，才知錯在哪？分署長撇清責任，賴、卓何須道歉？何佩珊又為何請辭？剪不斷理還亂。

公務員之死是悲劇，爆料酬庸內情就是喜劇。余天日前接受鄭弘儀電視專訪，自爆高層原本要分他當華視董事長，而他要求當公視董事長不成（政治和媒體結構上顯有困難），而且承諾要給他某個基金會也跳票，最後「只給」國策顧問。余天看似大剌剌、不經意的發言，經過媒體擴散，斧鑿斑斑。

政治的潛規則，不管喬不喬得出來，都是不對外說的，見光死的。講出來只有更分不到，下一次也輪不到你。余天雖稱不上是政治老先覺，但也不是菜鳥，他會白目、豁出去了，說出不能說的秘密，當然是背後有人要給賴清德難看。

余天之怒的背後，是政治黑暗面與利益，是社會觀感、比例原則和相對剝奪感。年輕人會覺得，政治就是分贓、報恩，永遠講排場、論背景，一個又一個、一次又一次，一世代又一世代的小圈圈，政治新貴。反過來，獲重用的上位者，對政治或公司治理的熱情與績效何在？或僅止於效忠，換來一路酬庸。

何佩珊與余天投下的兩顆深水炸彈，對上任五個多月的賴政府添上陰影。霸凌事件傷害已成，不可能善了，政務官就是要做政治判斷跟替高層擋子彈，何佩珊大概很難在勞動部長位置上久留。余天自認等不到賴的關愛眼神，質疑民進黨無情無義、酬庸不公，至少洩心頭之恨，無須畏懼，所以亮劍、不演了。

賴政府茶壺內的風暴，一悲一喜。這就是政治，講究權力及分贓的平均律，掀開來的臭不可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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