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霸凌者的霸權心態

民主必定要建立在自由平等的基礎上,存有霸權思想的人,不會依循平等的原則,而積極爭取特權。

勞動部霸凌事件震驚台灣社會近一個月,憤慨之聲仍然高漲。十一月初,當受害者遺體在辦公室被發現時,傳出長官不准蓋白布的說法,毫無同理心可言。日前,又傳出分署長謝宜容的辦公室擺設豪華,斥資一百四十五萬裝潢,而這些花費用的竟然是「就業安定基金」,非常誇張。

霸權者可惡的不只是言語霸凌、肢體霸凌、精神霸凌,可惡的還有享受奢華的霸權心態。謝宜容用「就業安定基金」來布置辦公室,花得理所當然,不認為這是浪費人民的辛苦錢,這種以自己為中心的自私態度,不是霸權心態是什麼?雖然新北地檢署已剪報分「他」字案,將北分署長謝宜容列為瀆職被告調查,並以瀆職罪為由,限制謝宜容出境出海,但謝宜容尚未親自說明整個事件,對這種沒有悔意的高官,社會大眾如何容忍?謝宜容可以如此誇張,這絕非憑個人可以做到,而是制度問題。霸權心態的制度仍然存在官僚體系之中,沒有消失。

二年前有一部電影《流麻溝十五號》上映,講述著在白色恐怖年代,一群女性受刑人的故事。根據電影的描述,多數的女性並沒有什麼讓當時政府該感到擔心的言論或行為,但是她們就是被認為是對政府有威脅的,所以被關到綠島。她門沒有辯護的機會,因為只要上級一個命令,她們就被關了。雖然現在我們身處的環境,感覺上相當自由。但是,制度的霸權心態一直都還是存在著,只是我們可能習慣了,或是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一般而言,我們會認為在職場上,就順服上級,少說話就沒事,這種習慣把壓力往內囤積的服從文化,往往造就了霸凌者的霸權心態,很少因為受害者出現而垮台。因為受害者也常「被噤聲」,直到生命消失為止。

除了官僚體系之外,一般公司也差不多。一般公司有自己制定的KPI,可能對有些人非常不利。如果這些人選擇不要追求公司的KPI,那最終倒楣的人,不是別人,是這些人。所以,安靜努力的工作,也許比較好過。因為,當個反制度的人,有時候不僅會被別人標籤化,也不一定能夠造成制度的改變。

謝宜容的霸權心態不是一兩天形成的,是制度的氛圍讓她得以如此囂張。例如,當大家批判她用「就業安定基金」來布置辦公室時,有多少人認為應該要檢討為何當初可以讓這樣的工程得標且過關?霸權心態的行為並非單一個體可以支撐,而是環境和制度亦容許如此。從被霸凌者輕生到辦公室過度豪華裝潢的爆料都可以發現,霸凌心態一直存在。

這次勞動部霸凌事件帶給社會大眾的不只是職場霸凌的可惡,也應該同時檢討制度上的霸權心態文化。因為,如果霸權心態文化繼續存在,那「被霸凌者」也將永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