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德國蔡司研發總部｜為什麼vivo與蔡司雙方能打造出最強拍照手機？

說起蔡司，大家會直接聯想到的是什麼？眼鏡的鏡片？相機的鏡頭？還是跟台積電有著間接關係的蔡司半導體？不管是那個部門，隨便都是年營收上千萬歐元的事業。這次壹哥前往位在德國符騰堡州（Baden-Württemberg）的上科亨（Oberkochen），做了一次相當難得的蔡司總部直擊與相關訪談，跟大家分享蔡司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德國人相當的守時，什麼時間到了就該做什麼事，並且一定要在那個時間內完成。」

位於德國西南方的上科亨，距離德國南部第一經濟大城 慕尼黑（München），與壹哥居住的紐倫堡（Nürnberg），都是大約 2.5 小時的車程。我們必須要在非常早的時間起床、退房，然後繞過蜿蜒的山路在約定的時間抵達蔡司總部。即便如此，我仍是帶著相當期待的心情前往，很想用自己的眼睛，一探這年營收破百億歐元的集團公司真實面貌。

從高速公路下來之後，經過了一條又一條蜿蜒的山路，最後來到上科亨，感受上就好像從台北穿過山路，最終到了宜蘭。2025 年 3 月，德國天氣不是很穩定，然而南部的空氣中瀰漫著的是帶一點霧氣的芳草香味，沒有工業區的臭味，空氣非常清新。實際到訪，上科亨真的就是一個小鎮，鎮上人口大約 7,800 人，與我居住的台北市相比，那就是一個里的人口數，實在很難想像這世界級頂尖的半導體與光學技術，就藏在這小鎮裡。

小鎮道路的盡頭出現的藍底白字 “Zeiss" 旗幟告訴我們，期待已久的蔡司總部已經抵達，大約在 5 度上下的氣溫，仍然掩蓋不住我們興奮的心情，從科技媒體的角度來看，就像探訪 Apple、Google 總部一樣，我們就是來朝聖的。

在正式介紹之前，先給大家一個簡單數據，蔡司公司 2023/24 財年營收為 108.94 億歐元，營收最大宗來自蔡司半導體，而這樣的一個大型企業之所以會在上科亨這深山小鎮裡，完全是因為二戰時期，為了避免蔡司珍貴的人才與技術被掠奪所做的遷移措施，後來的故事大家都清楚了，東西德合併後，這裡成了蔡司總部，上科亨也有「蔡司鎮」的別名。

這間最早於 1846 年由時年 30 歲的卡爾·蔡司（Carl Zeiss）創立的公司，目前在全球 50 個國家｜地區，已經擁有 100 間分公司，總員工數來到 46,485 人，這數據還會不斷向上成長，主力營收正是來自於蔡司半導體、蔡司工業量測、蔡司醫療與蔡司光學消費市場等四大領域。

蔡司最大營收來自蔡司半導體，是因為目前全球有 80% 的微晶片都是使用艾司摩爾（ASML）的 EUV 機，其最大的底氣，就是來自蔡司的光刻光學元件，在這方面，蔡司擁有著長達 25 年的研發歷史、多達 2,000 多項的 EUV 專利在半導體工業獨佔鰲頭。過去透過 EUV 技術，讓一組不到台幣壹圓的晶片當中，可以塞入上億顆電晶體，而在 AI 時代裡，ASML 與蔡司半導體已經走向下一代的 high-NA EUV，電晶體數量更為驚人。

在蔡司博物館內展示著的，正是一部配備蔡司 Planar 鏡頭的步進式光刻機，底下收藏著的晶片從知名的 Intel i468DX 晶片，到 Apple A7 晶片、Apple M1 晶片都有，這也說明著蔡司半導體歷久彌堅的領導地位。

在工業量測與研究領域，第一款被開發出來的產品就是 1846 年由卡爾.蔡司發明的低倍數顯微鏡，牆上還放著沿用至今的阿貝正弦公式，透過高倍數顯微鏡讓人們第一次發現引發肺結核的病菌，以這為出發，蔡司的量測技術在生命科學、材料工程、工業研究等領域都有所著墨，其精準量測技術甚至也拓展到汽車、航天製造。

在醫療領域，舉凡每個人會接觸的驗光技術，到最近很流行的眼科雷射手術，甚至斷層掃描、牙科、耳鼻喉科、神經外科、腫瘤醫療等等，都是蔡司的業務覆蓋範圍。

以科技媒體來說，能夠有機會前往總部參訪這樣的企業，都是相當難得的機會。我最感興趣的還是蔡司光學消費市場領域，其業務範圍涵蓋了各式眼鏡的鏡片、電影、相機、攝影機、望遠鏡、觀測鏡與瞄準鏡等只要跟鏡片有關的，都跟蔡司有關，順帶一提，這也是蔡司內部人口數最多的部門。

走到蔡司博物館中後段，會有一座兩層樓高的星空投影儀，透過它可以清楚觀測天空中的上萬顆星星，當然，大家不用假裝自己對於醫療、工業量測多麽的感興趣，直接來一張合照就對了！

另一個讓我感到震撼的是 1969 年阿姆斯壯登月計劃期間所攜帶的相機，機身是哈蘇開發、鏡頭則是蔡司開發的Sonnar 5.6/250，仔細看上方還有清楚的卡爾蔡司 logo。蔡司告訴我們，當時一共生產了 10 組鏡頭，其中的 6 組由當年阿姆斯壯團隊帶到月球之後，回程為了減輕重量，只好直接「放」在月球上，所以如果大家想要拿來當紀念，可以自己去月球找看看。

除了登月相機，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一旁的奧斯卡小金人，這是由奧斯卡頒發的「科學與工程類貢獻獎」，這是蔡司獲得的第三座，主要原因在於蔡司鏡頭身為電影工作者青睞，尤其好萊塢名導們採用的電影鏡頭就有多達 12 個系列，其中現場展示的就是曾被用來拍攝《魔戒》、《王冠》、經典的《sky fall 007》等知名系列電影的鏡頭。

那麼為什麼這些知名導演、專業攝影師都偏好蔡司鏡頭？其實原因有很多，根據蔡司的回應，大致上有三個原因，首先第一個，那就是色彩，這些導演與攝影師認同蔡司鏡頭可以還原最真實的色彩。第二個是解析度能夠達到光學系統所產出的最佳效果。至於第三個比較偏好個人，也就是大家俗稱的「蔡味」，尤其拍攝人像散景、那種背景虛化與美觀的處理，都是深受專業攝影工作者認同的。

在這次的旅程中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有一顆相當有名的超高速鏡頭，這是一顆光圈僅有 f/0.7 的 50mm Planar 鏡頭，它可以在僅有燭光的房間裡，清楚拍攝動態影像。最早起源於電影《亂世兒女》（Barry Lyndon）在夜間拍攝的一個橋段，目的是為了還原 18 世紀只點蠟燭的環境，當時為了能配裝這顆鏡頭，蔡司與攝影團隊還攜手開發了能配備這組鏡頭的攝影機，但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原型機現如今被擺放在洛杉磯美術館，有興趣的大家可以上網參考一下相關介紹資料。

再來就要談到智慧型手機的拍攝鏡頭了，這是相機廠商都不願面對、但必須要面對的真相，隨著行動網路發展到 4G、乃至 5G，智慧型手機的攝影能力已經逐漸蠶食傳統相機市場，當中也不乏以合作的形式開發手機，包括華為與徠卡、蔡司與 SONY，以發展歷程來看，蔡司在過去 25 年來，陸續與 NOKIA、SONY 等大型企業合作，而 vivo在這領域的投資卻是最為深入，vivo 與蔡司雙方合作的不僅只是 T* 鍍膜，還包括手機拍攝使用的鏡頭模組、相機演算法跟螢幕顯示演算法。換句話說，蔡司不管是經驗、還是對於智慧型手機行動影像的理解，都是業界最頂尖的。

「我們希望讓更多人享受影像創作的樂趣。」-蔡司高級影像產品經理 Elliot Shih

在蔡司總部裡，蔡司高級影像產品經理 石陶(Elliot Shih)說明其與 vivo 雙方合作的目標，希望藉此滿足消費市場的需求，基於這樣的理念，雙方從 2020 年持續合作至今，由蔡司持續貢獻在光學領域的專長，而 vivo 則負責軟體、使用者介面與 AI 演算法等部分的調整。

▵蔡司高級影像產品經理 Elliot Shih。

石陶向我們分享，截至 2024 年底為止，雙方在全球市場合作推出超過 32 款不同手機是通過蔡司認證，用戶數超過 2,200 萬，當中有 12 款旗艦手機，軟體功能包括影像體驗、演算法輔助、消費者應用（好比說人像光斑），就有超過 34 種不同的功能。

在蔡司實驗室裡，蔡司高級智慧手機技術經理 Oliver Schindelbeck 向我們展示了多項測試手機鏡頭的方式，包括手機對焦能力、環境校色能力、手機散景拍攝效果檢測、手機面對複雜光源的白平衡調整等等。可以跟大家分享的是，蔡司他們可以說就是用過去上百年的鏡頭開發經驗與對於色彩的認知在測試手機鏡頭。舉例來說，他們透過升降式簾幕，搭配 Led 跳燈，來測試出手機每一顆鏡頭的對焦速度，同時從中調整色彩跟對焦精準度，這在過去就是他們用來測試蔡司鏡頭的方式之一。

Oliver Schindelbeck 還跟我們分享了他們檢測手機面對不同光源的白平衡調整的方式，一個重點是，當他們發現問題時，會把相關的數據跟檢測結果與 vivo 共同討論，分工就像最前面所說，由蔡司負責光學系統與調校，並且分享相關演算法經驗，由 vivo 負責軟體跟 AI 的部分，從這次探訪也了解到雙方的合作相當密切，而且很有默契，反應在現實面，就可以發現最初 vivo X200 的對焦速度明顯超越 vivo X70、X80。另外更重要的是，vivo X 系列的相機技術與人像演算法，得以下放到機身設計更輕薄的 vivo V 系列手機當中。

整個變革當中，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耀光、泛光與光斑的問題。如何保持鏡頭清晰透光的前提下，塗上 T* 鍍膜，讓手機鏡頭面對逆光光源不會產生耀光、光斑跟色偏，這是雙方團隊共同面對的挑戰之一。在蔡司實驗室裡，他們向我們展示他們對於逆光拍攝的檢測方式，主要是在手機面對各種光源逆光拍攝的過程中，利用鏡頭對於 RGB 光線的曲線反應情形找到「病因」，然後與 vivo 雙方共同「對症下藥」，接著反覆做各種測試，解決手機在面對逆光、燭光、太陽光、日光燈等各種燈光拍攝時所產生的各種光斑問題，實際成果反應在 vivo X 系列、V 系列相信已經很明顯了，現場也比對了沒有 T* 鍍膜的旗艦機，差別真的相當大。

當然，智慧型手機發展至今，不會只有蔡司跟手機廠商合作，像是哈蘇跟 OPPO、徠卡跟小米之間的合作，都可以看出手機廠與光學領域的領導企業以互利為前提，將行動攝影推向另一個新高度。

Oliver Schindelbeck 表示，正如大家所看到的，蔡司在半導體擁有市場絕對領先的地位與經驗、蔡司在光學系統發展也已經有超過 170 年的經驗，並且在攝影領域發展超過 120 年並獲得市場認同，目前蔡司正是以這樣的背景與 vivo 雙方建立一個極具挑戰性的行動影像系統與標準，相信這一切都是很獨具特色的。

▵蔡司高級智慧手機技術經理 Oliver Schindelbeck。

在 MWC 2025 期間，可以看到小米攜手徠卡的「小米模組光學系統」相機 創新合作成果，也發現 OPPO 正將哈蘇影像導入超薄折疊機 Find N5 產品，並強調其影像拍攝能力能夠做到最好。

對此，蔡司影像品類管埋和品牌合作負責人 Marisa Weis 認為，小米模組光學系統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概念（產品），蔡司公司也會持續觀察消費市場的反應，了解下一步該怎麼發展。然而以現階段而言，蔡司與 vivo 雙方仍會持續專注於既有的產品路線圖，不太可能會過多關注於競爭對手的發展。

面對手機市場的激烈競爭，Marisa Weis 補充表示，在過去幾年裡，蔡司與 vivo 推出了超過 32 款產品，這些都是由蔡司跟 vivo 雙方共同定義、共同合作的成果，雙方在未來的路線圖都有共識與規劃；實際上後續也在市場上看到競爭對手推出類似的產品與相對應的策略，當然競爭品牌也有他們的專業知識跟背景，然而蔡司與 vivo 絕對能夠將整個標準設定在行業標準最高水準，這也是為什麼蔡司在德國建立的行動影像團隊，並且每天持續跟 vivo 保持密切聯繫的原因。認真的天才絕對無法被超越，Marisa Weis 深信，透過每天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蔡司與 vivo 絕對能夠為市場打造出最頂尖的智慧型手機。

▵蔡司影像品類管埋和品牌合作負責人 Marisa We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