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女生》影評|專屬6-7年級生的感動且感傷的時代眼淚 你留下幾滴?
【文/ /膝關節】台灣影視對於校園純愛片類型,幾乎已經成了重點出口經濟。如果《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跟《我的少女時代》組合調理一部更具真實度的作品。那麼《夜校女生》在寫實基礎底下,討論了夜校生與日校生的階級探照與少女成長懞懂心聲。
《夜校女生》帶來了追憶似水年華的90年代,這是通俗文化裡最後一場共同記憶派對,再次爬梳著6-7年級生感動且感傷的時代眼淚(也屬於那些曾經是夜校生的斑駁記憶)。
莊景燊執導的電影《夜校女生》,是由徐慧芳啟動的原創劇本,再與好友王莉雯一起編寫。這齣時代背景很明確地鎖定1997年至1999年的台北北一女中為背景,講述日間部學生敏敏(項婕如飾)與夜間部學生小愛(陳姸霏飾)的青春故事。
北一女夜間部見證了少子化過程的重要轉折,當年許多年輕學子卡在升學壓力底下,沒有如願考上前幾名志願的就會報考夜間部,如今夜間部早已成為歷史軌跡。《夜校女生》紀錄了90年代末期最後那段日間部與夜間部共用教室的歲月,如今也是許多人們的青春日記。
《夜校女生》很精準地把90年代末期的文化符號都放入本片,包括了90年代中重點中的重點:凱西日記文具商品、還沒出道的五月天、錄影帶店,還有女主角小愛把好萊塢明星妮可基嫚當偶像,以及當時確實很多人會發信到「世界電影」雜誌,問如何寫信給這些演藝圈明星們。
這些專屬90年代台灣的集體記憶,以細膩的筆觸揭示了階級差異與社會標籤如何影響年輕人的自我認同。從故事主題那件綠色制服上的學號上,日校的黃色與夜校的白色學號刺繡。
女主角始終認為讀夜間部是失敗者的象徵,但對外人來說根本搞不清楚,光看到綠色制服大致上就認定你就是北一女。制服下的標籤與自卑,是本片的一大重點。
對於小愛來說,那種「冒牌貨」矛盾如影隨形,直到大學聯考放榜才能證明苦讀能力。她苦於想脫離原生家庭的束縛,不希望依循母親對於考師範體系的守舊思想,另一方面與母親叛逆爭執家境壓力過程,也才明白媽媽的節儉心聲。
《夜校女生》討論制服,自然也討論到其他校園純愛片相對少論述到的階級問題。
如同故事中日校生如敏敏被視為「菁英」,享有較高的社會認可與資源;夜校生如小愛則被貼上「次等」標籤,背負家庭壓力與自卑感。
這種區分反映了90年代台灣教育體系的嚴酷現實:聯考成績成為衡量個人價值與階級地位的唯一標準,導致校園內部形成顯著的階級對立。
所以小愛假扮日校生以接近男校資優生路克的行為,渴望擺脫夜校生標籤,卻因此陷入「仿冒者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既是個人心理掙扎,也是對社會階級結構的批判。
其實日校生敏敏也因重考壓力而隱藏自卑,即便你已經力爭上游,卻也充滿著這個階層的寂寞與無助(故事中設定敏敏家人鮮少關心)
雖然《夜校女生》從新聞素材上得知,觀眾喜歡看少女愛情萌芽故事。但我覺得這片另一個亮點。則是季芹飾演小愛母親這個設定。
季芹如同許多90年代台灣中下資產的家庭,對教育的狂熱期望,認為教育是唯一翻身機會。
這樣的母親給足下一代升學壓力,但其實結構性障礙,更是當時台灣社會對階級流動的迷思。
上流階級給下一代的升學資源源遠超過想像,資產階級對下一代的規劃期許,有些更是你怎麼努力都得不到的。有限的資源,自然只能困在解決現實處境上。節儉換來生活充實感,季芹那場母女爭吵戲極好。
同時,對比季芹母親的生活壓力。故事設定一場路克母親辦的畫展活動,都是母親,但上流社會的母親自然擁有更多餘裕。
雖然只是一場藝術品分享活動,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上流階層對孩子們的規劃未來縮影,那些優越感粗暴地無視孩子自主想法,甚至蔑視非我族群者。
最後透過1999年那場九二一地震,象徵了階級與社會結構的震盪。也讓本來分道揚鑣的小愛與敏敏在地震後和解,隱喻了階級隔閡可能因共同危機而被打破。只是社會重建也可能深化階級差距,這就是另一個無解習題了。
《夜校女生》對90年代台灣流行文化與階級問題真實還原,日校與夜校的身份差距,也揭示了台灣教育終究無法逃離階級化問題。故事的三角戀雖然有點戛然而止,但,這不就是多數屬於那場未解的青春愛情學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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