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茂的利馬外交大首秀:平衡中國、對美韓確立新架構

日本首相石破茂在秘魯首都利馬11月17日的當天下午(台灣時間18日)結束APEC峰會行程後,啟程前往巴西的里約熱內盧參加G20峰會。這屆的APEC峰會上,石破茂也與多國領袖會面,其中最重要的,當屬美日韓、以及中日與中韓會談。

美日韓確立調整事務局架構

美日韓三國,可說是攜手站在當今自由民主陣營的最前線。特別是東亞局勢這幾個月來日趨緊繃,北韓除了頻繁試射導彈外、甚至還被證實派遣大量兵員前往俄羅斯作戰。此外,台海與南海局勢對峙依舊,因此三國也決定設立「調整事務局」(秘書處),以利就未來的局勢因應進行協商。

然而,根據理解,該事務局是不會設立實質的辦公室。石破茂則稱「希望能夠活用調整事務局,當然除了北韓之外,各種類型的合作都會更緊密」,整個40分鐘的會談,幾乎都聚焦在該事務局,以及烏克蘭軍事支援與強化印太戰略上。

只不過,眼看著川普將在2025年1月上任,屆時該事務局能發揮多少作用,也引發不少媒體懷疑。特別是川普對於多國合作等事務一向視為「拖油瓶」,過去就高喊退出TPP(跨太平洋夥伴協定),現在也提出不排除思考在北約的地位,未來事務局的機能確實令人擔憂。

但是,拜登政府在卸任前這樣的設置,某種程度上也是讓目前良好的美日韓關係能夠不至於在交接後後退。因此該事務局也算是種「止滑」功能,在川普就任前將三國協商政治制度化,也是有其好處。一定程度上先避免川普未來可能「跳過」日韓,自己去跟中、俄、北韓協商的前車之鑑。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與日本首相石破茂、韓國總統尹錫悅會面,三方並宣布成立「調整事務局」,確保印太韌性。(FB/@POTUS)

與中再確立「戰略互惠關係」

而在中國方面,石破茂雖然先前在東協峰會上時已經有跟中國總理李強見面,但這次跟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見面實屬首次。這次見面也重新確認兩國的「戰略互惠關係」要持續推進。

令人意外的是,相較於過去與安倍晉三會面,習近平當時的臉上面容僵硬,安倍還先等了習近平一下。而這次卻反過來,變成習近平先等石破茂,石破茂入場時反而是他面容較僵硬,習近平卻嘴角稍微上揚,讓人感覺到兩者之差異。

中日兩國間的課題仍多,除了中國解不開的對日歷史因由外,近來包括日本水產品開放的談判步驟、釣魚台列嶼(日稱尖閣諸島)與長崎縣領空遭中國戰鬥機入侵等,石破茂都表示「極為擔憂」的態度。近來日本僑民在中國當地的安全,更成為迫切要改善的問題。

比較難得的是,這次習近平是親自從口中說出要保護所有外國人民的安全,這等於是給了先前蘇州日本人學校校車襲擊、以及深圳日本人學校男童遭刺死事件等做出口頭保證。雖然中國的口頭保證能否切實執行實屬難說,但至少是中方一次明確的表態。

不過中方似乎不想討論太多政治性話題,而是多次強調要強化經濟層面交流。並重複著「深化人文與地方交流,促進人民特別是青年世代的相向相互了解」等既有論述。

選擇積極對話的新姿態

中日間的會談在中方下榻的飯店內舉辦,這也看得出中國一如既往地堅持。也有人發現石破後來用雙手握住習近平的單手,恐有日本較「劣勢」的看法,但外務省幹部則是認為「這只是日本人的握手習慣吧」,石破的撲克臉也沒有改變,隱約也感受到中日關係仍是亦步亦趨。

石破也在當地時間16日傍晚與台灣領袖代表林信義會面,雙方確認台海和平穩定至關重要外,也希望在防災等加強合作。

然而,先前所提的美日韓會談、與新設立調整事務局中,都提及要強化半導體及人工智慧的技術開發與供應,因此台灣在當中的重要性自然不言可喻,只是為了避免敏感,台日間會談還是走謹慎處理路線。

而回到美國新總統川普,原先石破茂一直有意在川普就任前訪問美國見面,但最後仍是告吹。理由是川普陣營認為「尚未有權力的民間人士,不能與外國政府有外交協議」,對比8年前大張旗鼓,這次川普陣營更為謹慎因應。

石破茂展開了相對積極的對話性格,與美、中接觸,對於中國也跟周遭人士稱「不要搞到討厭彼此,不要吵沒有意義的架,我想讓領袖間與國民間保持好關係」。中國此時或許也想拿日本當作破口,未來包括水產品解禁外、恢復免簽旅遊等應該也在計畫中;石破對美、中的外交平衡,也開始在實施自身的戰略。

作者》鄭仲嵐 1985年生。畢業於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曾留學日本,喜歡搖滾樂與棒球。過去任職台灣的電視臺,現為nippon.com多語種部門記者、編輯。並定期採訪、供稿給國內外的媒體。著書《唐鳳:我所看待的自由與未來》(2020年,文藝春秋,台灣由親子天下發行),《追尋岡村俊昭》(2024年,大塊文化)。同時擔任樂團《The Seven Joy》吉他手,負責作詞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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