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處理「波波醫生」事件 應該注意公衛、道德與公平

「波波醫生」事件之所以引起社會高度重視，在於關係民眾健康問題，一方面曝露政府衛生行政部門等顢頇無能，另一方面顯現權貴勢力在今日社會的力量，希望此事件最終結果不是以人民健康為芻狗。

波波醫生是網路上對波蘭台籍醫學生的簡稱，現在已變成國外醫學生的代名詞了，源於臺灣籍學生，無法考入臺灣本土醫學院醫學系或牙醫系，不得已利用權力或金錢，在仲介幫助之下，到波蘭、西班牙、捷克、匈牙利等東歐國家就讀醫學相關科系，這些東歐國家原來非歐盟成員，2004年起波蘭等中東歐國家陸續加入歐盟後，也成為申根公約的成員國，其學歷便被台灣教育部一併列入認可的歐洲範疇，儘管傳言說這些招收臺灣籍學生的外國醫學院是開設國際專班，在他們當地本國或學歷不被承認，或不能在當地考醫師執照，但是他們怎能夠拿到一紙當地醫學院醫學系或牙醫系畢業証書回臺灣，國內一些權貴勢力者，大肆利用此機會將孩子送往這些中東歐國家醫學院就讀，爭議源自2008～2010年間開始，一些前往波蘭、西班牙、捷克、匈牙利等東歐國家就讀醫學相關科系、未通過實習，也沒有取得當地醫師執照的醫學生，畢業後直接返台報考國考取得醫師執照，因養成過程和台灣本地醫師有所出入，被臺灣社會高度質疑其素質與能力，2009年，當時台大外科招考住院醫師，一位波蘭畢業生在二次招考時順利入選，引發院內激辯，但最後台大外科決議「暫不考慮錄用資格受爭議的醫學畢業生」；後又陸續傳出赴波蘭就讀醫學院的學生缺乏實習經驗，引發醫療品質疑慮等等，十一所大專院校的醫學生進行網路串連，並在5月31日發動千人遊行示威，主要訴求「要修法，保健康」，成為台灣有史以來罕見的大規模醫學生運動。

2022年5月30日，長達12年的波波醫生爭議暫時告一段落。立法院三讀通過俗稱「波波條款」的《醫師法》部分條文修正案，規定自2023年開始，持有國外學歷者，應先通過教育部的學歷甄試，才能報考台灣醫師國家考試。不過為了保障修法前入學學生的權益，法案設有落日條款，2022年底前已入學九大地區或國家者仍沿用舊制；修法後在九大地區或國家取得合法醫師執照，且具有五年以上醫療執業經驗的醫師，也不必經過學歷甄試。

立法委員黃國昌強調，波波醫師應該要回到2017年的最嚴格標準，在2022年的審議會，衛福部代表指出不會再用過往的採認原則、要放寬，但因為當時引發社會爭議，所以2022年11月23日行政院函立法院，表示附帶決議暫不執行，意即學歷採認不會放寬。

黃國昌指出，問題在於衛福部與考選部第44次審議會，討論關於醫師考試採認原則的事項，衛福部卻沒有派人去考選部開會，而沒有派人去的結果，就是儘管附帶決議不執行，但實際上仍繼續放寬；到第四十五次審議會雖然有派代表去，卻「一句話都沒有講」，衛福部完全沒表達不會執行附帶決議的立場，結果又按照第四十三次的結果繼續放寬，「這是在玩兩面手法嗎？明著講一套，背後在放水。」

最近引爆「波波醫生」問題是兩件事：

其一、禾馨新生婦產科診所的「波波醫生」做個不是很複雜的手術，卻把人醫死掉，雖然與被害人家屬和解，仍遭法院判刑確定。

其二、衛生福利部原先在2017年規定的每年各五十名國外醫學系、牙醫糸畢業生實習制度可能被衛福部自己破壞。衛福部以照顧偏僻無牙醫鄉鎮為理由提出「優化偏鄉醫療精進計畫第二期」將以55個無牙醫鄉鎮為限，編列廿四億元經費，要讓外國醫學系畢業生可以前往實習，實習期滿之後即可考國家醫師執照，本土小牙醫聯盟就指出，這很明顯在開一個迴轉通道，讓「波波醫生」可明正言順考國家執照。單單以件事本身而言，衛福部顢頇之態表露無遺，所謂實習是指醫學系學生，在資深合格醫師帶領之下，對病人進行診治，而無牙醫鄉鎮本來就已經沒有合格醫師，誰來指導教導醫學系學生？再退一步說，衛福部是否把偏鄉居民拿來給外國醫學系畢業生當實驗品，這不是顢頇是什麼？

資本主義社會制度之下，任何人均無法忽略權貴勢力的力量，衛生福利部在社會輿論暨國內醫界壓力之下，雖有稍微讓步，宣稱，暫緩廿四億元五十五無牙醫偏鄉補助計劃，並且優先以本國合格牙醫支援，不足時，再進行社會協調與溝通，以照顧偏鄉居民健康，這種說法可看出預留伏筆，有優先就有後補，可能屆時又以找不到合格本土醫師為理由，再以必需照顧偏居民為大旗，讓外國醫學系畢業生前往偏鄉實習。

熟悉網際網路的一名蘇醫師，從網路上攔截疑似「波波醫生」的爸爸、媽媽的通話，內容聲稱衛福部支持「波波醫生」，但長官壓力很大，號召波爸波媽要團結支援。衛福部邱泰源部長已經明確否認此事，社會大眾應相信部長的話，他應可抗拒權貴勢力的壓力，雖然有「波波醫生」（指國外醫學畢業生）之一者的長輩是立法院立法委員。

「波波醫生」事件鬧大之後，除了上述蘇醫師攔截疑似波爸波媽互相聲援訊息之外，從十一月二十日開始，屏東南部、台中梨山等等僻偏地區，紛紛有里長、村民在媒體上表明歡迎「波波醫生」，這種表態等同歡迎密醫，聞之者深感痛心，政府衛生部門照顧人民健康淪落至此地步，讓百姓欠缺醫療到密醫治療也可以。這些里長、村民的意見，希望是自己原始的意見，而不是權貴勢力動用公關公司的成果。

「波波醫生」（指國外醫學畢業生）事件，政府衛福部官員、「波波醫生」們暨國內醫界、牙醫界等各有立場。衛福部說他們加?管制國外醫學院醫學系、牙醫系畢業生進入國內考執照，今後凡是函授、視訊及未公開招生的學校均不准申請學歷認証，名義上似乎比較以前嚴格，但是社會大眾是否會反問？現在在國內的外國醫學、牙醫系畢業己取得國內醫師執照者暨等待實習的國外醫學、牙醫系畢業生由一○六年的四百餘人增加到現在九百餘人，顯然裏面有人是函授、視訊及未公開招生的外國醫學院畢業者，這些已當上醫生或等待實習者萬一當上醫生，你生病了敢給他們診治嗎？禾馨新生婦幼診所「波波醫生」醫死人案歷歷在目。

「波波醫生」也有立場，國際牙醫聯盟理事長林宗億醫師表示，「依法出國留學，又不是滔天大罪不應如此被獵巫網路霸凌」，民國112年前至九大區域留學的學生，是依據立法院修訂的《醫師法》合法出國留學，完全符合國家法令，關於學歷採認嚴格審查國外學歷，依教育部訂定「大學辦理國外學歷採認辦法」，反駁本土小牙醫的放水之說，呼籲主管機關依法讓這些學生回國順利應考並實習完畢，政府應以國人健康與福祉為優先考量，不要讓任何團體因自身利益而曲解法令。

本土小牙醫聯盟理事姚欣宜質疑，修法後「波波醫生」要加考學歷甄試，看似加強管理，但2023年以前已入學九大地區或國家者，得延用修法前規定；修法後已在九大地區或國家之合法註冊醫師，並已實際執行醫療業務五年以上者，可不用考學歷甄試，但政府卻無法查核波波醫生是否真的在國外執業，成為修法後的漏洞。

又所謂「優化偏鄉醫療精進計畫第二期」，其中牙科部份的諸多疑點與矛盾，遭質疑對國內醫師吸引力不大，是為「波波牙醫畢業生」量身打造的「實習訓練計畫」。若計畫通過，七○○多名波波牙醫將會插隊實習名額，破壞台灣醫生總量管制。本土小牙醫聯盟表示，計畫只開放菜鳥牙醫申請，已有執照的一萬多名牙醫不能申請，然而本國學歷菜鳥要有牙醫師執照才能申請，波波卻沒有執照就能申請，根本就是波波優先！因此強烈要求，所有申請者應皆具備牙醫師執照才能申請，波波沒考上執照，流入診所當密醫，衛福部又拒絕公開醫師學歷，假偏鄉計畫將開啟台灣「大密醫時代」。

「波波醫生」事件因涉及到公共醫療、人民健康的問題，但是社會大眾仍然希望能以道德、公平等來加以衡量。民國一百零八年時政府衛生管理部門主管官員曾再三呼籲到國外修讀醫學系或牙醫系等若想未來回國服務，要慎重考慮；但是仍有人赴湯蹈火、前赴後繼出國去讀，這些人絕大部份是在國內考不上醫學系或牙醫系，應該是在長輩逼誘之下出國去，這些長輩莫非醫生就是權貴者，雖然有些「波波醫生」說他們學校很難讀畢業，這種特殊狀況並非沒有，但是特例並非通案，所以才讓社會大眾對「波波醫生」的素質有所疑慮。

又整個國家社會而論，每萬名的民眾可容納七名牙醫師，國內牙醫總數己不欠缺，就看政府公衛部門怎麼去適當調度。

再則國內大學醫學系或牙醫系何等難考，除了拚死拼活研讀書本之外，還要天賜英明、智慧過人，才能在每年約十萬名考生中進入二千名以內，才可能成為醫學系或牙醫系學生；反觀「波波醫生」可能就有這些問題，權貴長輩會找到好的仲介，屆時出國去讀就好，回國後，長輩就會去活動，不難當上醫師。非權貴子弟或一般百姓子弟則絕無機會，此種現象符合道德、公平原則嗎？

無牙醫的五十五鄉鎮問題，衛生福利部可先瞭解各鄉鎮人民實際醫療狀況，若緊鄰鄉鎮可以解決，那就不必費心，若無法解決，可規定區域教學醫院以上的醫療機構派醫師支援，現在大醫院均在搶患者，只要稍給津貼，都願意派醫師支援，保証不必花廿四億元鉅款。

「波波醫生」事件政府衛生福利部迄今並非沒有作為，起碼已公開聲明對於函授、視訊與未公開招生的國外醫學院校不承認其學歷。對於國外醫學院校學歷採認應該嚴格，尤其招生方式及有否在國外執業更要澈查清楚，除了學歷之外，應繼續以實習來控制醫事人員的總量，並且學習西方先進醫藥國家，規定大小醫療院所在官網上公佈醫師姓名、學經歷、醫療糾紛、有否性騷擾等等資訊，供病患參考，因為事關人民生命、健康與國家社會興衰，必需嚴謹以對。

台灣基層牙醫師協會暨本土小牙醫聯盟理事長黃映綺說，廿四日遊行三大訴求，首先要求撤回假偏鄉計劃，優化偏鄉第二期牙科部分重新審議，真正訂定有益偏鄉計劃，讓二十四億真正入到偏鄉，而不是拿來為權貴子弟鋪路當醫生。第二，要求嚴格審核國外學歷入台灣考照的資格不能放水放寬，不能因誰的子女想當醫生。就把標準降低，因為這攸關全台灣人命安全。第三，希望維持訓練品質，優秀培養國內優秀學生，即使容許一定名額進入台灣醫療體系。也要好好培訓他們，只有良好培品質，才能保證人民就醫安全，所以主張修法把實習名額上限納入醫師法，以法律約束行政機關。

「波波醫生」事件若政府處理不好，「柵門一開」那麼接下來，到大陸等落後國家地區的醫學院醫學系、中醫系、牙醫系留學者的學歷、考照問題將更難抵擋，因為除了境內的權貴勢力外，境外政治勢力也會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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