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政府帶頭「慣老闆」,職場MeToo怒火燒
勞動部一個公務員之死,讓深埋在「幸福台灣」表象之下「職場霸凌」的炸彈徹底引爆。勞動部門口20日被人貼上一張「我是公務員,我想好好活著」的紙條,說明總統賴清德與行政院長卓榮泰的致歉,以及勞動部長何佩珊口頭請辭,非但止不住社會的怒火,一份「目的良善」的調查報告,再加上眾矢之的勞發署北分署長謝宜容的律師聲明,反而宛如提油救火。
職場霸凌成新聞熱詞即是警訊,沒想到「勞動部」已成「功德部」
事實上,近一段時間以來,「職場霸凌」可說是新聞報導的「熱詞」。8月時即傳出,一位在金管會轄下保險事業發展中心擔任工讀生長達5年的男子,因為考上研究所,卻在排班與課業問題上遭到主管刁難,想不開竟在校園裡輕生。接著在10月份,週刊報導隸屬於教育部的國立海洋科技博物館,館長經常飆罵部屬,以情緒字眼交辦工作等等,致使有員工出現身心疾病。
看在大眾眼中,這些似乎與己無關的「個案」,在台灣長期盛行的「慣老闆」文化之下,早就見怪不怪。直到一條生命在理應照顧勞動者權益的勞動部逝去,眾人才驚覺「沒有人是局外人」。「慣老闆」的惡性結構不分公部門與私部門,已經「從根爛起」,背後有靠山的高官主管就能作威作福、目中無人,反正「有關係就沒關係」。
最大的諷刺是,勞動部應是全台灣勞動者的「靠山」,沒想到該部門卻帶頭霸凌員工。當今聖上「清德宗」過去還有個外號名曰「賴功德」,源自於他在任行政院長時,竟把低薪工作「美化」為「做功德、做善事」,還曾經向公務人員喊話,稱「公務人員是上帝的選民,因為他離幸福最接近」。沒想到「勞動部」化身為「功德部」,在裡頭工作的公務員還真的「見到了上帝」。
勞動部長不重視專業淪政治酬庸,無數社畜造就「台灣之光」假象
民進黨從黨外時期靠街頭運動起家,得到無數勞動大眾的支持與信任。可是當民進黨執政後,內閣部會中最不重視專業的就是勞動部。前部長林美珠為法律專才,與勞工議題素無淵源,重點在於她是時任總統蔡英文的親表姊。另一位前部長許銘春,同樣為法律專長,當年替高雄市長陳菊擔任辯護律師,與陳菊的碩士論文指導教授黃俊英大打「當選無效」官司,從而受陳菊延攬進入團隊,一路扶搖直上。
如今口頭請辭的現任部長何佩珊,則出身於民進黨立法院「永遠的總召」柯建銘辦公室主任,就算曾任行政院副秘書長一職,也是扮演各部會與民進黨黨團的聯繫窗口。從勞動部長的人選來看,重視的從來都不是勞動意識,而是政治背景,在台灣的政商選舉民主結構上,甚至還傾向於資方立場,因此被戲稱為「資動部」。
台灣的廣大「社畜」們,人人多少都能從勞動部這位「死諫」的員工身上看到自身的影子,可說是感同身受。造假的上班紀錄、早到晚退、無止盡的加班、咆哮摔文件的長官、隨時得接通的電話、馬上要回覆的訊息、半夜接到業務交辦……「社畜」們的日常,造就出了據說「幸福指數」名列前茅的「血汗之島」,還被官方「大外宣」為「台灣之光」。
以「護國神山」台積電為例,其製造良率靠的是無數工程師的「肝」換來的。這也是為何台積電「出海」設廠的歷史經驗並不順遂,因為其他國家的員工,既無法接受超長時數的工作,也難以適應專屬台灣人的職場文化。說好聽一點,是台灣員工配合度夠高;說難聽一點,就是台灣員工夠「奴」,讓「慣老闆」們橫行霸道。
昨日「國防布」今日「勞動布」,勞動大眾職場MeToo運動怒火延燒
勞動部本應做為受盡職場霸凌與血汗欺凌勞動大眾的最後一道把關者,其假象一夕被「目的良善」戳破之後,社會心理的感受無非是背叛、憤怒與恐懼。頗有當年洪仲丘事件之勢,亦有MeToo運動的影子,從「國防布」到「勞動布」,政府保護不了人民的時候,那就是人民「揭竿起義」的時候了。一個又一個讀來心酸無比的職場血汗霸凌故事,在社群網路平台上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各種投書與爆料接踵而至,人們只能透過自我揭露內心傷疤,才能找到一絲宣洩情緒的可能,也讓依舊隱身於暗處的受害者們,知道忍氣吞聲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當執政者把過勞當成「功德」時,難怪勞工是他們心裡最「軟」的一塊,註定被權力巨獸給吃死死。當執政者要勞動者「自立自強」時,難怪勞動部形同虛設,出了人命還下令部屬全面封口的始作俑者,還能用「通靈」辯解與卸責,大言不慚「非惡意動機」,彷彿置身事外,至今不見人影。
賴總統幾天前才引導高中生全數通過支持「民主自由模式」的舉手民調,可是官官相護、粉飾太平,以為用權力就能不把人當人看,乃至於隻手遮天,難道不是對「民主自由」最大的戕害?如果連勞動部的員工都得靠身心科藥物或心理諮商,才能勉強在職場上「茍活」下去,勞動大眾的權益恐怕真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了。
勞動部公務員生命的離去,提醒著當政者不能夠再「今日公祭,明日忘記」,否則儘管請來賴總統之尊擔任「點主官」也枉然,「慣老闆」們只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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