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話談判

美國前國安顧問、目前仍與川普維持密切關係的歐布萊恩,日前在華府智庫演說,他形容川普是「交易達人」,認為川普能理解台灣面臨的安全挑戰,但他不會只從安全角度來看台灣;川普也知道台灣很有錢,因此歐布萊恩不認為川普會願意再「承擔」台灣的防衛。他特別強調川普是「交易達人」,接著說,「中國將會與川普進行交易,而台灣也需要準備好交易。」

歐布萊恩此言與川普在接受美國媒體訪問,被追問是否承諾防衛台灣時的回答:「我從不這麼說,因為我還得要談判,對吧?」是彼此若合符節的。

中美會否展開談判,特別是就台灣問題展開談判,姑不置論,但既然都點到這個份上了,難免不讓人聯想到以往曾經「有過的」談判。

海峽兩岸自1949年分治後有過幾十年的對立與對峙,1978年12月中共第11屆三中全會決定進行改革開放,連帶也牽動到對台政策的調整。1979年1月1日大陸當局發表《告台灣同胞書》之後,大陸人大委員長葉劍英於1981年10月1日正式提出有關處理兩岸關係及台灣問題的《葉九條》,主要內容為呼籲及建議「中國國民黨與中國共產黨兩黨可以對等談判」;兩岸展開各種交流;統一後的台灣可保留軍隊,作為特別行政區享有特別自治權;台灣政界領袖可擔任全國性政治機構領導,參與國家管理等;其中最特別的一條是「台灣地方財政有困難時,可由中央政府酌予補助。」

兩年多後,1983年6月26日時任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主任鄧小平提出「一國兩制」為核心內涵的《鄧六條》,除了具體補充統一後的台灣可擁有立法權和司法權、終審權;大陸不派人去台灣;中央政府還要給台灣留出名額;更提到「實現統一的適當方式是舉行國共兩黨平等會談,不提中央與地方談判」等。

無論《葉九條》還是《鄧六條》,台灣方面俱無反應。1988年1月蔣經國去世,蔣去世前宣布開放黨禁,台灣進入多黨政治階段,兩黨談判自此絕無可能;但也因蔣去世前開放探親,兩岸開始交流,為兩岸談判開創了契機。

1993年4月,兩岸的授權單位──台灣海基會與大陸海協會在新加坡舉行「辜汪會談」,氣氛良好,但由於各種偶發原因(如千島湖事件)及台灣當局堅持不進行政治談判,終於在1999年7月李登輝的「兩國論」下,兩岸會談成了廣陵絕響。

匆匆幾十年彈指過。1993年辜汪會談時,台灣GDP相當於大陸GDP的45%,30年後的今天,連4.5%都到不了。不僅是台灣與大陸的小兩岸此消彼長,美國與大陸的大兩岸也同樣是此消彼長。美國從歐巴馬到川普到拜登,從遏制中國到打擊中國,但十幾年下來,既遏制不了也打擊不了,如今到了川普2.0 ,不但已難以為繼,更有違「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終極目標的實現,此即為川普不得不調整對華政策的大形勢大背景。

台灣會否因此從兩黨談判到兩岸談判,再到(中、美)兩國談判,充滿了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