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父親一個公道 朱天文拍《願未央》就像懺悔錄
作家朱天文、朱天心姊妹,為父親朱西甯、母親劉慕沙拍攝了紀錄片《願未央》,帶領觀眾回顧朱家的筆耕人生。而她們姊妹也被收錄在另一部《我記得》當中,成為「他們在島嶼寫作」第三系列的重量級作品。朱天文、朱天心到Yahoo TV《茜問》,不只分享朱家往事,也談及她們如何看待當代文學流變。
陳文茜直言,文學某個程度在當代是沒落的,變成文藝氣質的包裝。因此她想知道,為什麼當代還需要文學。朱天心解答,如果當代沒有文學,生活將變得保守、單調、乏味,世人的眼界將只剩下眼前的薄薄一層。所以從反向推論,當代確實不能沒有文學。
《我記得》不只是紀錄片下集名稱,也是朱天心的創作分水嶺。朱天文透露,之所以能成長至如今樣貌,重要的就是如何記憶,所以怎麼能夠不記得?除了想要抵抗時間、抵抗遺忘,《我記得》一書是朱天心自我的大翻轉,不再複製讀者喜歡的風格,即便讀者的反應呈現在銷量數字上,她也不在乎。紀錄片以此為名,就是要記錄她們看過的美好事物,因為往事並不如煙。
朱天心表示,自己喜歡的作家在創作的時候都把市場、文學獎關在門外,只專心做好一件事。所以她也一樣,要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作家,隨著閱歷成長,把她的觀察說出來。陳文茜形容,《我記得》一名就像是用安靜的方法跟世界保持距離。朱天文也說,如果要有這個時代的《擊壤歌》,應該就是繼續書寫她們過成什麼樣的生活。
提到《願未央》,朱天文認為像是一部懺悔錄,重新回顧父親的一生時,以同業的角度來看,就像是還他一個公道。朱西甯的小說作品背景,源自於他23歲辭別親人從軍來台,卻未戰先與家鄉斷聯,直到1988年開放大陸探親。他在寫作中重塑了語言的故鄉,書寫記憶之於加入批判的角度,呈現現代性的眼光。然而鄉土文學論戰是政治語言的表述,朱天文感嘆,父親是熱眼旁觀、熱心熱眼之人。這次回頭審視父親一生,才發現他最後想要建立夢土時,世界的空間太小,裝不下他心中的國度,現實時間也太短,裝不下他想要述說的時代。
朱西甯到辭世前,都還保持閱讀的習慣,與書為伍走到生命終點。他沒能完成的《華太平家傳》,朱家將手稿捐給了國家文學館,直到那一刻,朱天心才真正看過這份巨作。父親的字跡直到最後都工整有力,給了她極大安慰。巧合的是, 手稿最後停留在第1066頁,而朱西甯生前就是住在1066號病房。
聽著朱天文點評這一生過得獨一無二,陳文茜有感而發,力倡應該要有人出來對抗庸俗。朱天心笑說,怪不得在太陽花學運時,網路上點名「三個愛講大話的女人」,分別是陳文茜、朱天心、龍應台。而朱天心不久前才被訪問,被問到「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馴服」,朱天心堅定地回答:「做為一個文學藝術者,你馴服了還能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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