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彭啓明的啟示─學者從政的專業與風骨?
傳統看法總認為「學而優則仕」,學者從政既有專業更有風骨;但從環境部長彭啓明上任半年多來的表現看,此說即使尚未完全被推翻,也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今年5月卓內閣公布閣員名單時,以氣候專家、學者、同時又能經營企業而入閣擔任環境部長的彭啓明,相較其它不少被譏為「報恩內閣」的閣員,彭的任命被認為是內閣亮點之一。但從其表現來看,顯然與期待有相當大的距離。
上周台灣西部走廊大「橘爆」,污染惡化又因氣候因素難以吹散導致西半部一片霧濛濛,民眾抱怨不斷、出門都要有口罩,台中市長盧秀燕藉此再為中火二期爭議向中央喊話,盼分散能源,不要給台中市「雪上加霜」。
對盧的喊話,彭啓明回應說,「中火只占(空污)一部分」,他建議盧秀燕市長應該跟其他縣市一樣,「積極、多方面、多重管道減量」,過去已經很多空氣品質探討、學者專家研究指出,造成空汙的不是只有中火,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交通、城市治理空品所致,「有更好的城市治理,空汙減量還是可以做的。」
這番話望似有道理,因為以總量觀點來看,減掉任何一項空污源,都有助於總量的降低,但在實務上則是有如風涼話、或是說「站著講話不腰疼」,因為彭啓明說的「還有汽機車、營造工地等其他空汙來源」,是地方民眾生活與經濟運作需要而產生,難道要地方政府拿出無比魄力要「工地停工」或甚至「禁行汽機車」嗎?
彭啓明說這種擺明作不到又傷害地方鉅大的事,要地方政府「加強努力」,除了打嘴炮、政治口角外,沒有實質意義之外更顯薄涼。
再者,中火會成為台中地方的目標、或是說「空污之痛」,也很容易理解。一來中火是中部空污與排碳的最大單一來源,目標清楚,要減量不優先找中火要找誰?二來,中火其實也肩負供電其它地區的責任,長期的「中(南)電北送」,這種福利(電力)北部享受、污染留地方,地方當然會不平之鳴,而中火二期讓總發電量可能不減反增當然更讓地方難接受。
坦白說,身為中央(也是全國)最高的環境主管單位的部長,彭啓明對西部走廊空污惡化至此地步、民眾身受污染之害,似乎毫無同理與同情心,也提不出處理與解決,繼續身陷中央與地方的政治角力中。他的那番話就是以「中央長官」的身份,訓斥地方政府,意指空污如此惡化,是因地方「城市治理作得不夠好」,否則「空污減量還是可以作的」。
如此表現、這般說法,外界看到的是一個黨官的心性樣貌,而不是一位學者風貌。
中火二期計劃環評通過的順利通過,就可以看到彭啓明足以讓行政院長官「肯定」的堅強黨性,因為如果以環保觀點看,這個計劃絕對不該通過;只有以民進黨的能源政策、黨政需求觀點看,才是「絕對必要」,而彭顯示支持後者。
雖然表面上「以氣代煤」(建新的天然氣發電機替代燃煤發電機組),似乎對台中的減排降污有利,但實際上這整個計劃最終會讓中火成為全球最大的火電廠,因為要保留6部煤電機組「當備用」。以未來電力供需來看,「備用」大概率是要被派上用場,這也是地方堅持反對的主因。
這個計劃在地方與環團強力反對下還是通過,盧秀燕批說「環境部成為污染的放水者應該降格」,彭啓明回應說「應尊重環評委員審查,環評專業不容踐踏」。
雖然通過計劃的環評大會「狀似」獨立專業的審查單位,但碰到「心懷不軌」的官僚單位與部長,還是可以藉著找來支持者或「聽話者」參與,輕易的影響甚至操控結果。中火二期這種讓中火成為全球最大火電廠的計劃能通過環評,某個角度而言,可以說是彭啓明擔任部長「成功之處」,但這也是彭口中的「踐踏環評專業」。
如果以全球角度看,環境部現在最重要的任務與角色,無疑就是減碳問題,而從先進國家的政策、全球環保趨勢來看,反核、廢核早已不在清單上,甚至為了減碳,核電已被視為必要的存在。既為學者出身又任環境部長的彭啓明,應該不會不了解甚或對此一無所知,事實上,台灣減碳成績一直殿後、火電計劃不斷增加,廢核就是根源因素。
但彭啓明被問到對核電的立場時的回答,強調的是「(核電)是面對氣候變遷的選項之一,未來是可以討論」,但「國人的共識最重要」,且要考慮核廢料和安全性的問題。相較日前中研院長廖俊智直接回答「(要淨零)不能排除核電」,彭啓明的回答不僅含糊、說了等於沒說,而且是多麼契合民進黨及「長官們」的政策與說詞,又與學者該有的專業、風骨有多大的距離?
下次再看到有學者入閣,要「按讚」、肯定前,先想想彭啓明的表現吧,還是等等、「聽其言而觀其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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