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世界

繼對加、墨課徵25％關稅再暫緩、對中課徵10％關稅後，美國總統川普再宣布對進口鋼鐵與鋁製品徵收25％關稅，這次並非僅限特定國家，而是對著全世界來。在「美國優先」政策掛帥下，川普的關稅貿易手段越玩越上手，較之川普1.0主要針對中國，這次川普2.0版本矛頭指向全世界，力道更猛、更強，全球保護主義浪潮已經掀起，應證張忠謀之前提及的「全球化已死」的事實，如今幾乎重演100年前世界關稅戰爭的劇本。

IMF認為，川普的關稅政策將對全球經濟構成下行風險，如果美國提高關稅，貿易摩擦加劇，有可能導致投資減少和供應鏈混亂。而各國也紛紛下調經濟增長預期，台灣自無法置身事外。

這會是什麼樣的世界？美國過去是世界的救星，不論是經濟、政治、流行文化等，都是領頭羊，但現在卻變成全球惡霸，不管別人死活。這讓人聯想到義大利知名作家伊塔羅‧卡爾維諾的作品《分成兩半的子爵》。

《分成兩半的子爵》描述梅達多子爵當年打仗的時候被大炮擊中，導致身體從中間一分為二，左半身和右半身分開存活。右半身子爵邪惡殘忍，回到故鄉後立刻對村莊展開恐怖統治。但不久因接受治療晚歸、仁慈善良的左半身子爵回來了，也愛上打著赤腳、身材豐腴的牧羊女潘蜜拉。當她宣稱要嫁入城堡當子爵夫人的時候，居民們為之譁然，因為兩個半身子爵將要為牧羊女的芳心，在修女坡一決勝負。

卡爾維諾說，「也許我的所有作品中都存在分裂。分裂的意識引起和諧的慾望，不過偶然事物中出現的和諧幻想往往具有欺騙性」。看看川普既對俄烏與巴勒斯坦主張和平，卻對墨西哥、加拿大、格陵蘭口頭侵略；要美國好，卻要貿易夥伴國賠葬。當然，一旦美國真好起來，全世界也可能受益。

在台灣也有另一個分裂的子爵，賴清德總統既邀五院院際協商，強調團結，卻讓民進黨參與大罷免行動；對大陸政策要開要關、要攻要守，完全走二面手法。好處好像是用表面的彈性，貫徹自我的堅定意志，但陷社會人民於分裂錯亂，都不該是世界領導人應有的道德胸襟。

人難免左右猶豫，求圓滿很不容易。有時候人之所以覺得自己不完整，只不過是因為他太年輕。分成兩半的好處與利益，往往是完整的人無法想像得到的。

卡爾維諾年輕的志向是成為一名幽默畫家，當戰爭闖入了他的生活，激起了他強烈的情感和幻想，透過諷刺和幽默來揭示人心隱藏的真相。但願這些對立分裂的子爵只存在於小說，別在你我的世界裡。（作者為台北市出版公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