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經濟顧問曾建議關稅可調至20%甚至50% 新「廣場協議」讓美元貶值
即將上任的美國新任總統川普,其提名的白宮經濟顧問曾撰文表示,美國對所有進口貨的關稅可以全面調高到20%,甚至調高到50%。這可能將是美國盟邦獲得美國國防安全保障,所需承擔的代價。他也建議,美國可以重新設置像是1985年「廣場協議」那樣的新匯率協議,讓美元走軟。
《華爾街日報》週日(12日)報導,獲川普提名出任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的米倫(Stephen Miran),在去年先前曾經發表過文章提出,如果美國的進口關稅全面提高到20%,甚至50%,則美國的經貿財政狀況將比目前的2%關稅好很多。
這篇去年11月為哈德遜資本管理公司(Hudson Bay Capital)撰寫的報告,名為「重建全球貿易體系使用手冊」。當時他尚未被川普指定將擔任白宮最高經濟顧問職位。
一般來說,《華爾街日報》的報導指出,經濟學家鼓勵自由貿易,不太會擁抱高關稅。然而米倫是少數相當支持高關稅政策的經濟學家,這使他格外適合擔任川普新政府的經濟政策智囊。
現年41歲的米倫2010年從哈佛大學獲頒經濟學博士學位,他的指導老師之一,曾在柯林頓政府任職的哈佛經濟學家卡特勒(David Cutler)說,米倫的看法雖乍看有些離經叛道,但他是根據經濟理論與實證,推敲出這個課徵高關稅的建議。
美國的獨佔性購買地位
卡特勒說,假設有一個幾乎獨佔性的買家國,可以影響控制商品的價格。那麼,當這個買家國對進口貨課徵10%關稅時,其消費者並不會看到物價大漲10%。相反地,將會是出口商品者降價10%,全部或者接近全部吸收關稅造成的漲價。
而假如關稅稅率又調得更高,出口商依舊不會完全轉移漲價到消費者頭上,於是儘管消費端的價格有所上漲,但由於政府收到更多的關稅可以在本國運用,實際上仍舊是正面獲益。
可以把關稅調到多高,又不至於讓物價跟著飛漲,這個關稅稅率被稱為「最佳關稅稅率」。米倫在報告中引用麻省理工學院(MIT)經濟學家柯斯蒂諾特(Arnaud Costinot)以及加州柏克萊大學經濟學家羅德里格茲-克拉爾(Andrés Rodríguez-Clare)的研究,判斷這個最佳關稅稅率落在20%。而且一路把關稅調高到50%,對美國也仍舊有利。
如果川普新政府對於關稅的看法是米倫的這個觀點,那麼川普口中所威脅要開徵的高關稅,可能就不是用來進行談判要價的手段,而是真的要付諸實現的目標。
如何避免互相報復的關稅戰?說服美國盟邦這是保障安全的代價
但米倫也承認,這個最佳關稅稅率的推演並不完全符合現實世界。如果遭到調升關稅的出口國進行報復,例如歐盟、墨西哥、加拿大等國向川普新政府的關稅進行關稅報復,那就不會是「最佳關稅稅率」的結果,而是雙輸的結果。
達特茅斯學院的貿易史家埃文(Doug Irwin)表示,最佳關稅稅率實際上就是以鄰為壑的貿易政策,讓一個國家贏,其他國家輸。這也就是為何二戰結束後主流的經貿政策中,逐漸拋棄計算最佳關稅稅率,而是轉往自由貿易的原因。
那要如何避免這種看起來明顯以鄰為壑的關稅政策,引起關稅報復?這裡便是川普經濟顧問人選米倫的核心主張:川普政府可以宣稱,如果有盟國對美國關稅政策不滿,那美國對其國防安全的承諾也將減弱。
換言之,承擔高關稅將是美國盟邦獲得美國保護要付出的代價:北約歐洲國家、日本、南韓若是對美國高關稅進行報復,就將失去美國的安全承諾。
不過,《華爾街日報》的報導也指出,米倫的這個論證和川普的政策目標還是有相悖之處。在米倫的設想下,美國盟邦願意自行吸收高關稅,那美國消費者也將繼續購買這些進口貨,而不是轉而購買美國本土生產的商品,這與川普想把製造產業搬回美國的看法背道而馳。
新廣場協議
另一個陷阱是,其他國家可以用貨幣貶值的方式,讓出口到美國的商品儘管在本幣報價上漲價,但以美元計價時沒有漲價。這種抽高關稅而美元走強的情況,也無助於改善美國的貿易赤字。
對於這個問題,米倫的建議是重演1985年的廣場協議。當時美國與西德、日本等國在廣場飯店達成協議,讓美元匯率對這些主要貿易出超國貶值,加強美國或的出口競爭力。米倫說,新的協議或許可以稱為「海湖莊園協議」。
而在美元走貶下,要防止美債遭到拋售、美國利率暴漲的狀況,米倫相信聯準會(Fed)將大舉出手承接美債,遏制美債殖利率的暴漲。
但是,米倫的論證也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以安全保障迫使盟國配合高關稅、美元貶值的作法,就只有盟國可能買單。但目前對美國貿易出超問題最嚴重的國家,例如中國與越南,可並非什麼美國的安全保障盟國。
對此,米倫僅給出一個乾澀的答案,他寫說:「這可能導致……相當不穩定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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