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爸爸》 什麼是世界最悲傷

和樂的一家四口在思覺失調的兒子殺了媽媽和妹妹後瓦解,爸爸心碎悲傷且迷惘。(甲上提供)
和樂的一家四口在思覺失調的兒子殺了媽媽和妹妹後瓦解,爸爸心碎悲傷且迷惘。(甲上提供)

教科書等級厲害表演,令人心碎又難忘。

電影改編自2010年轟動全香港的「荃灣享和街弒母殺妹案」,15歲思覺失調少年在一個尋常的夜晚殺了母親和妹妹。少年被送進療養院,留下父親對著空蕩蕩的家。那些關於妻女以及全家的回憶,浪潮般地隨意湧上和退去。這份痛苦到底有沒有盡頭?

就像2015年的《踏血尋梅》,翁子光再次取材似乎駭人聽聞的真人實事,但一點不是為了狗血或獵奇,而是追尋在那麼聳動的事件下,流動的是怎樣共通的人性:這份人性是否可能廣被理解?而當人臨到極端的斷裂,他還是原本的他嗎?

《爸爸》取材的事件之可怕,甚且超出虛構能耐。一個平凡男子,在一夜間,妻女被砍殺身亡,凶手則是未成年的兒子;在此之前,全家人明明是那麼親愛溫暖。他似乎該問「為什麼?」、對確診思覺失調的兒子似乎該想「怎麼辦?」可事實是,直到許久之後,他仍困在那個原爆點,無從也無所謂追問,等在面前的且是無盡的日子。

《爸爸》由此採藝術性呈現,本片無具體情節進展,而是就此一情境,讓人物沉浸在深淺回憶裡:他與妻子的相遇到相戀、白手起家的忙碌、孩子相繼到來、平凡日常一切辛苦與甜蜜…,這些段落以間錯且長短和核心不一的方式,將觀眾逐步帶入主人翁的不見底的迷惘,而非戲劇性的前緣或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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