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惡人還需蠢人磨─朝野協商之鑰誰弄丟的?
國民黨力拚《選罷法》、《憲訴法》、《財劃法》修正案周五三讀,民進黨再次號召「青鳥」集結立法院外,名為「捍衛公民罷免權」,實則為來年大罷免行動暖身;國民黨則發起夜宿議場六十四小時行動,能不能遂其三讀之願,猶在未定之天,唯一可確定的是,立法院一打再打,打爛了都與「真民意」相當疏離。
破壞「民主程序」的包括民進黨
賴清德總統在民進黨中常會表示,「立法院議案審查應該充分尊重民主程序,朝野應該有更多時間、空間討論與協商,才是民主之道。」言之冠冕堂皇,但是,前腳講完話,後腳民進黨就動員「青鳥」,更重要的,所謂「朝野協商」靠打架與杯葛是無法達成的,做為中央執政黨,對多數在野政黨執念甚深的「重大法案」,始終不肯提出黨版、或政院版,就沒有協商的依據,除了公聽會,委員會審查或朝野協商,民進黨不是冗長發言,就是打斷對手發言,或者索性佔領主席台,還鎖住議場大門直接坐上議長席,阻擾議事正常進行,賴清德口中的「民主程序」,「破壞者」除了民進黨眼中的藍白政黨,當然包括民進黨自己。
民進黨昨日佔領主席台,國民黨明日就保鮮膜「鎖門」(這真不知是哪招),國民黨今日強渡關山,民進黨明日就能號召青鳥,這是以反民主之道反制反民主之舉,「惡人自有蠢人磨」,朝野政黨都兼具蠢惡特質,而且輪流上演,沒有誰比誰更民主。
所謂「因果相生」,國民黨硬推三大法案,絕非憑空做惡或發蠢,如果沒有憲法法庭做出實質廢死、與剝奪國會職權的釋憲判決,國民黨豈會意圖修改《憲法訴訟法》,提高憲法判決的大法官人數門檻?如果沒有民進黨一而再再而三的「惡罷」─從當年罷免高雄市長韓國瑜成功到今年初罷免基隆市長謝國樑失敗,乃至揚言明年發動大罷免的「恐嚇」,國民黨豈會修法加嚴罷免的連署要件(附上身份證影本)?
這兩大法案該不該修(特別是罷免連署從嚴),都值得討論,但若只著眼於眼前之弊,而非制度之缺,這樣的修法只會反覆陷入換位子就換腦袋的惡性循環,以《憲訴法》為例,若修法案通過,而立法院大法官同意權刷掉全部大法官被提名人、或留一去六,憲法法庭就不可能「依法」(總額三分之二)完成任何一號釋憲判決,在總統再次提出大法官名單並完成同意權前,憲法法庭釋憲功能癱瘓,固可讓國民黨逞一時之快,但國民黨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國民黨重返執政,而執政的國民黨總統提名大法官,同樣可能碰到釋憲判決難為的處境?用白話文講,就是透過新判決翻案舊判決拿會國會該有的職權,成為高難度工程,這到底是好是壞?還是國民黨認定了再無執政之日?索性直接拆了憲法法庭的台?
「守護民主」不是守住民進黨做主
同樣的,選罷法現行罷免門檻,讓當選公職輕易可被比低於當選票數的罷免同意票給罷掉,本來就不合理,但這一不合理條件並非針對國民黨民選公職而來,而是各黨都會面臨的尷尬處境,這也是為什麼修改罷免門檻或從嚴罷免連署,三黨皆有提案─包括民進黨,不應該找不到共識,國民黨急乎乎的修法,凸顯的是國民黨社會動員能力的薄弱,國民黨立委擔心被輕易罷免,却無力展現基層動員反罷免的「嚇阻能量」,簡單講,對抗罷免潮最有力的不是連署從嚴,而是兵來擋,要罷大家一起罷,民進黨拿得出罷免目標不論是三席五席立委,國民黨至少要拿多兩席的罷免名單。重要的是,「公民罷免權」的意義究竟是罷免容易被罷免的立委?還是罷免不適任的立委?藍綠兩罷是兩敗俱傷的政治算計,但藍綠兩黨要自殘,攔不住也不必攔。
《財政收支劃分法》則是討論經年,始終修不動的重大法案,攸關地方財政,遺憾的是,政黨輪替並未讓兩大黨正視這個問題,相反的,兩黨永遠陷入中央執政懶修法,地方執政則力爭的迴圈,民進黨拒絕就這個長年關切且反覆提案的議題,再次提出版本,無非中央財政大餅太好吃,不想多分一杯羹給地方。
所謂「守護民主」,絕非守住民進黨做主,無視國會多數主張,強勢不願協商,才是國會僵局的根源,民進黨可以臉不紅氣喘大談「民主程序」,但抹不掉民進黨立委攻擊秘書長周萬來,抱摔壓制國民黨女立委、甚至衝著議事人員發飆大駡沒倒水的嘴臉,議事人員不是工友,是經過公務員考試的文官,其職權在協助立委議事,不在幫立委倒水,民進黨在政府霸凌基層公務員,在國會就霸凌議員人員,若非這樣的民進黨,又哪來國民黨強渡法案的空間?
賴清德談「民主之道」,自己却不在朝野協商的道路上,無能、無力、甚至無意願展開朝野對話的國家領導人,講再多漂亮話都改善不了僵局,「青鳥」能為民進黨壯膽,却無法為賴政府政績奠基,民進黨不是拆在野政黨的台,而是拆自己的台、拆總統聲望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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