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生連任 川軍內亂未息

美國聯邦眾議院3日舉行新一屆議長選舉，川普支持的議長強生以剛剛好218票多數過關，驚險連任。倘若強生第一輪投票沒過關，或主席落到民主黨手中，眾院必將陷入動盪。6日眾院確認川普當選的程序也將延後，美國繼4年前川普選敗不認輸，支持者於1月6日攻占國會之後，恐將迎來又一次1月6日之亂。

這一屆美國聯邦眾院雖為共和黨拿下，但領先票數史上最少，只有220：15。川普提名蓋茲為司法部長之後，他辭去眾議員，所以只剩219：215。過半數需要218，而一向特立獨行的肯塔基州眾議員馬西已公開表示不會支持強生，所以共和黨根本沒有跑票的空間。偏偏黨內右派嫌強生對民主黨過於軟弱，揚言抵制，或提出條件與強生談判，要強生拿實質好處來交換。強生拒絕，只承諾會更建設性地領導眾院，但不願對個別議員作出承諾，政局陷入緊繃。

川普急了。最近幾個重要的人事任命，他要的人都未能順利出線：提名蓋茲任司法部長，因爭議太大，引起黨內反彈只好撤回；希望他二媳婦賴拉能接任佛州參議員盧比歐（川普提名的國務卿）留下的空缺，也被佛州州長德桑提斯拒絕；連共和黨掌控的參議院也選出批評川普的參議員圖恩擔任多數黨領袖。所以川普看似攻勢無人能擋，但好像也不是這樣。川軍山頭林立，未必鐵板一塊。

眾議院的情況尤其嚴重。耶誕節之前，川普表示除非國會同意提高聯邦舉債上限，否則眾院共和黨籍議員應否決國會預算法案。結果強生沒聽他的，和民主黨達成協議，通過預算，暫時防止了政府關門，但提高舉債上限這一條被拿掉了。這也是共和黨右派對他不滿的原因。可是6日在即，為了讓川普20日能順利就職，現在已經不可能臨時換人擔任議長了。而川普上任後，無論減稅或修改移民政策，及日後還是會碰到的提高舉債上限，都需要一個有經驗的眾院議長跟他配合，所以川普只有支持強生，並跟幾個反強生的大將親自打電話，要他們歸隊，這才有後來的218票過半。

從這點來看，川普在眾院的影響力仍不可小覷，可是之後就難說了。因為川普還提名了眾議員瓦爾茲與史蒂芬尼克分別出任國安顧問與駐聯合國大使，如果參院通過，共和黨就又少了兩席。到時連同之前辭職的蓋茲，共有3個空缺要補選。補選之後共和黨的情勢如何，黨內右派會不會再對強生發難，川普是不是還鎮得住，誰也說不準。

其實川軍早已山頭林立。前一陣子馬斯克與班農針對H-1B簽證的衝突就是一個例子。馬斯克代表的是加州科技業，支持外籍技術人才工作簽證，班農代表的是「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強硬派，堅決反對。這兩個都是狂人，但馬斯克現階段顯然更得川普信任，所以川普跳出來支持馬斯克。但下一次再有衝突呢？川普要維持派系平衡，會改支持班農嗎？如果沒有，看著馬斯克獨大，川普能容忍嗎？

川普的政策、他的領導謀略，以及川軍的內鬥，都很有看點。（作者為東吳大學政治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