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被宣判「死緩」的台灣民主?

經歷過日前「30年最大規模軍演」、雙城論壇、馬龍訪台等兩岸風波,台灣的政壇節奏進入到了司法風波。先是7名大法官提名人遭到「團滅」,連民進黨團都「反水」;接著是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於26日被依收賄、圖利、公益侵占3罪起訴,遭求刑28年6月。前後兩件涉及司法的大事,無不震驚全台。

反民主心態作祟,憲法法庭變成民進黨「附隨組織」?

總統賴清德提名的7位大法官意外遭到「全殲」,這是藍綠白3陣營各自政治算計所造成的結果。當眾人聚焦身兼民進黨主席的總統賴清德,竟然連立院黨團都無法貫徹其意志,以及被綠委封殺的劉靜怡醞釀中的「回憶錄」時,其實該事件來龍去脈最為細思極孔的環節,莫過於民進黨「萬年總召」柯建銘脫口而出的一句「真心話」。

「劉靜怡過去一路罵民進黨、蔡英文、王義川等人,就連審查會時一樣大罵民進黨」──此為柯建銘給出何以不惜祭出黨紀,也要全力阻擋劉靜怡的理由。民進黨立院黨團不久前才鬧出「力挺戒嚴」的鬧劇,至今捉刀之人都還藏身幕後,卻已向全民展現了民進黨內崇拜威權的真面目;如今柯建銘的驚人之語,又體現出民進黨「反民主」的內心世界。

<cite>24日民進黨立院黨團在大法官同意權投票結束後召開記者會,總召柯建銘表示,劉靜怡過去一路罵民進黨、前總統蔡英文、立委王義川等人,因此祭出黨紀,任何人投同意票給劉靜怡就是開除黨籍。(蔡親傑攝)</cite>
24日民進黨立院黨團在大法官同意權投票結束後召開記者會,總召柯建銘表示,劉靜怡過去一路罵民進黨、前總統蔡英文、立委王義川等人,因此祭出黨紀,任何人投同意票給劉靜怡就是開除黨籍。(蔡親傑攝)

「民主」在西方政治學定義中,「司法獨立」是必備的要素。從黨外時期街頭運動起家的民進黨,宣稱要帶著台灣打倒國民黨威權體制,走向「民主進步」,「司法獨立」難道不是必須落實的對象嗎?在台灣的社會輿論中,過去民進黨常說「法院是國民黨開的」,意思便是批評在國民黨長期執政下,司法體系被黨國體制控制,判決的結果往往依國民黨的意志而定。

然而,等到民進黨打破政黨輪替魔咒,邁向長期執政之際,執政黨立院黨團非但不是用「更大的民主」來解決人事僵局,而是用是否聽民進黨的話來做為行使同意權的標準,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做為司法體系最頂層的司法院,以及解釋憲法的憲法法庭,對民進黨來說,並非司法獨立不可撼動的象徵,而是政黨立場與意識形態的「附隨組織」。此做法印證了,民進黨雖然欽羨尹錫悅戒嚴但效法未遂,也已嚴重斲喪民主化,令台灣往黨國時代大步倒退。

政治權力傲慢不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睥睨一切

在大法官提名人「團滅」事件中,總統賴清德看似被總召柯建銘帶頭「造反」,但兩人都逃脫不了破壞司法獨立的罵名。賴清德不顧社會觀感,強勢提名自己的競選總幹事擔任司法院副院長,完全讓人看透其剛愎自用、用人唯親的本性。而柯建銘主導封殺劉靜怡,內心追求的政治目標,不就是要讓憲法法庭全體大法官清一色「綠化」,還得「聽黨的話、跟著黨走」,大法官的作用不是依照法學專業素養解釋憲法,而是為民進黨保駕護航。

代表最新民意的新一屆立法院通過國會改革法案,最後被大法官實質推翻;有高達8成民意反對廢除死刑,結果也是被大法官實質廢死。其中不僅看不到「更大的民主」,根本只看得到依循「黨意」的憲法解釋,這已是當前憲法法庭自我崩解,不受社會大眾信任的現狀了。沒想到民進黨還不滿意,連一位帶有異議的大法官提名人選都不能接受。民進黨權力已傲慢到不演了,是要向眾人宣告司法院和憲法法庭都是民進黨開的嗎?

<cite>大法官被提名人劉靜怡被民進黨團封殺,憲法法庭只能「聽黨的話、跟著黨走」?(資料照,柯承惠攝)</cite>
大法官被提名人劉靜怡被民進黨團封殺,憲法法庭只能「聽黨的話、跟著黨走」?(資料照,柯承惠攝)

柯建銘封殺劉靜怡的理由,說得如此義正詞嚴,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在網路世界橫行霸道的青鳥、1450等側翼,到處自豪台灣有罵總統的自由,從而嗆聲中國大陸民眾沒有罵領導人的權利。可是劉靜怡就是因為罵民進黨、蔡英文、王義川而身中綠箭落馬的,此舉不啻透露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妄心態。

司法獨立精神蕩然無存,台灣民主已被宣判「死緩」?

隨後到來的柯文哲遭求處重刑一事,打從柯文哲被羈押以來,政媒幾乎推翻了「無罪推定」的法學ABC,各種繪聲繪影都是在帶「有罪推定」的風向。北檢26日公布了起訴書與QA等司法材料,與近113天以來綠媒或「鏡檢」的各種獨家或影射如出一轍。就算宣告偵查終結,卻讓外界的疑問越來越多、問號越來越大,連用個Excel都得小心翼翼,深怕日後變成入罪證據。

從大法官的用人標準,到柯文哲案起訴求刑的過程,民進黨政府的每一步,都給人政治壓倒一切、司法從屬於政治的印象和聯想。一向立場友台的美國政治學者任雪麗(Shelley Rigger)早在今(2024)年9月就有所提醒,她透過視訊談話的形式直言,台灣現今政局「令我感到恐懼」(frightening to me),台灣政治人物在內部鬥來鬥去,而非一致對外防禦,也令她擔憂,恐怕失去國際支持。數月過去,任雪麗提出的憂慮,走勢很明顯是在不斷惡化的。

不能罵總統與執政黨「大兵」立委,政治力量更不能威脅到當政者,否則就是淪落否決、封殺、批鬥、追殺的下場,司法獨立的精神早已蕩然無存,成為政治權力掌控的一把利刃。「法院是國民黨開的」這句陳年耳語可以休矣,因為柯建銘已宣示大法官必須得是民進黨的圍事集團,柯文哲案更是示範了如何運用「有罪推定」來對付政敵。行政、司法、立法、媒體共棲結構的於焉成形,恐怕即是對台灣的民主宣判了「死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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